在楔子之前:
緊張緊張刺激刺激,第九集終於在大家引頸期盼望穿秋水下準備出版了!!!
哥哥凌衛終於暫時成功的逃離了偏執狂之王艾爾˙洛森的祿山之爪,可是前途似乎困難重重。
究竟凌衛他驚人的決策力是否能在這艱險的時刻發揮作用,幫助他度過難關?
是否能平安無事的抵達前線幫助父親和大弟呢?
我親愛的凌涵又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呢?
又為什麼風弄透露的片段會顯示出哥哥即將被凌涵懲罰呢?
揪竟,哥哥又做了什麼讓讓(我心愛的)凌涵生氣了呢XD
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盛竹如調)
相信第九集的劇情依舊精彩萬分!!!
凌涵我愛你!!!快點醒過來搶戲吧!!!
楔子
高級病房裡,透著凝結了憂傷的寧靜。
唯一可以聽見的聲音,只有連接在病人身上的維生儀器,偶爾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輕鳴。
淩夫人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每隔一兩分鐘,她都會仔細觀察病人一番,希望可以看見哪怕一丁點的變化也好,可每次都只迎來失望。
穿著白色的病人服,頭枕著醫院的白枕頭,連著周圍一塵不染的白色牆壁,彷彿令淩涵在沉睡中也依然顯得剛毅的年輕臉龐,也更加蒼白起來。
「您還在這裡。」身後的房門打開,傳來醫生流露出一絲擔憂和不滿的低沉聲音,「不是再三說了,您需要去休息一下嗎?」
「坐在這裡,不也是休息嗎?」
「如果淩涵少將的情況有變化,我保證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夫人,請別忘記,您不久前才剛剛出院……」
「麥克醫生,你認為我躺在別的地方,會比坐在這裡安心嗎?」淩夫人在沙發上轉過上半身,聲音裡多了一分柔和的力度。
麥克站在病房裡,舉手抓了抓頭上的短髮。
「您還真是倔強。」醫生苦笑著,用無奈的口氣說:「我從前以為,淩涵少將和淩謙准將的脾氣,只是遺傳自淩將軍。」
「抱歉。我知道你一片苦心,但是,我現在的心情,你無法明白。」
病房裡出現了片刻沉默。
視如己出的長子投向另一個家族的懷抱,小兒子受到審訊後昏迷不醒,丈夫和唯一剩下的二子卻踏上了生死莫測的征途。
這種時候,如果對淩夫人說什麼我明白您的感受,簡直就是一種諷刺。
麥克輕咳一聲,走到床前,默默調整著根本不需要做調整的治療儀。
聯邦艦隊已經走了半個月,大概沒多久,就會到達正T極一號防線,與帝國的宇宙兵團對上。坐在病床前守著沒有睜開過眼睛的淩涵,同時又要懸心戰艦上的淩將軍和淩謙。
眼前這位臉色蒼白如雪的貴婦人,卻因為最近飽受的煎熬而越發堅強起來。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忽然響起的一陣腳步聲打破。
貝恩中校在房門出現,在他身後,跟著一位陌生的軍官。
「出了什麼事嗎?貝恩中校。」淩夫人感到異樣的氣氛,緩緩站起來問。
「夫人,」貝恩中校沉聲說:「是將軍的特派員。」
他沒有多說,側身讓開。
軍官走向前,向淩夫人敬禮,「夫人,我奉淩承雲將軍的命令,把您帶到安全的地方。希望您配合。」
淩夫人困惑地打量他一眼,「你要轉移我和淩涵?」
「不,我只負責夫人。淩涵少將由於醫療方面的原因,將軍認為他最好留在醫院裡,由麥克醫生全面照顧。」
「這麼說,你是要我離開在病床上的兒子?」
「是的,夫人。」他以軍人特有的乾淨俐落的語氣回答。
但隨即他就察覺到將軍夫人身上散發的抗拒了,在淩夫人開口前,他踏前了一步,謹慎停在淩夫人面前,低聲說:「夫人,這裡有一段淩將軍給您的視頻,請過目。」
淩夫人眸中流露一絲詫異。
軍官轉頭,冷靜地看了看四周,麥克醫生和貝恩中校接觸到她的眼神,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順手把門關好。
他這才取出準備好的掌上播放儀,按下啟動鍵。
淩將軍和淩涵酷似的,威嚴端正的臉龐,出現在播放儀的屏幕上。
「蘭,我在登艦之前準備了這段視頻。」
「也許妳現在對我充滿了不滿,甚至根本不想听到我的聲音,但是,我懇請妳,為了我們的家,為了我們的孩子,暫時拋開因我而產生的種種負面情緒,心平氣和地聽我說完以下的話。」
「我派去的這個人,柯蘭德上尉,是我極為信任的人。我對他的信任,足以讓我對他託付我生命中最愛的人。」
「蘭,我懇請妳,信任他,並且聽從他的建議。」
「相信我,我的這一系列安排,對於妳,還有對於淩涵,都是最安全的。」
「最後……」屏幕中的男人頓了一頓,眼中流露出溫柔,低聲說:「我愛妳。」
影像停留在這一刻。
視頻已經播放完畢。
柯蘭德上尉關閉了掌上播放儀,看向淩夫人的目光堅定,但語氣裡帶著尊敬,「夫人,您需要立即下決定。」
淩夫人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病床。
「如果我跟你離開,那淩涵怎麼辦?」
「麥克醫生會照顧他。」
「如果他的病情出現變化,你可以保證我能立即趕回來醫院嗎?」
「我保證,夫人。」上尉朝病床上迅速地瞥了一眼,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現在,請您立即隨我離開。」
他冷靜地催促。
淩夫人蹙眉,轉身回到床前,彎腰幫淩涵掖了掖被子。
「夫人?」柯蘭德上尉再次催促,同時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軍褲口袋。
裡面裝著一次性注射的鎮定劑。
接受任務前,淩將軍已經提醒過,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夫妻之間的關係受到外人惡意的破壞,淩夫人就算看了淩將軍留下的視頻,也未必會聽從淩將軍的安排。
如果真的出現不受控制的狀況,那麼,為了避免耽誤時間,他只能採取一點必要措施了。
給淩夫人注射鎮定劑,強行帶走,保護起來。
當然,最好不要鬧到這種尷尬的局面。
「咳,」上尉的長軍靴踏過病房中央的地板,停在淩夫人身後,試探地問:「您信任將軍,對嗎?夫人。」
「為什麼我必須離開?他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淩夫人沒有回頭地問。
「抱歉,我沒有權力和您說什麼。」
空氣顯得沉悶。
要一個母親離開自己昏迷不醒的孩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車子一直在外頭等著,夫人。」上尉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口袋。
小型注射器握在掌心裡。
準備掏出口袋的時候,淩夫人忽然轉過頭來。
上尉立即停止動作,保持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的姿勢。
「我信任我的丈夫。如果他說這是對我,對孩子最安全的安排,我相信他。」
淩夫人以經過思索和有所決定的冷靜聲音,低聲說:「上尉,我這就跟你離開。」
第一章
「星際飛船已經抵達常勝星B38站點,請乘客從左側H313出口下船。」
聽見廣播裡傳出的悠揚女音,淩衛從三等座位上站起,豎起大衣的領子擋住大半的臉,和其他要在這個站點下船的乘客擠在一塊,跟隨人流從指定出口離開。
衝出洛森莊園的地下牢獄後,艾爾·洛森並沒有放棄追踪,立即派出了五架微型戰機,在他尾巴後面緊追不捨。
應該是顧忌到會傷害他「體內」的衛霆,追兵並沒有進行任何攻擊,只是不折不撓地綴在後面,明顯採用消耗戰略。
淩衛當然不會傻到就這樣被耗光燃料,然後被迫降落,讓他們再抓回去。
他選擇了水楊星地勢複雜的山系,在溝壑中來迴繞圈,幾個戰機腹部擦著谷底低掠又忽然拉升翻騰的動作後,隨即放出戰機原本就裝載好的散射性誘導彈,迷惑追踪戰機的電子系統。
等後面幾架戰機反應過來,早找不到淩衛的踪影。
不過,雖然成功撇下追兵,淩衛所駕駛的微型戰機,燃料也幾乎耗盡。
艾爾•洛森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半。
值得幸運的是,淩衛偷走的這架微型戰機是艾爾家族為他們自己準備的緊急逃亡機,可以說設想得很周到,還裝備了躲避偵查的電子偽裝系統和少量聯邦信用現金。
淩衛把微型戰機開到水楊星的近地衛星上一個廢舊的垃圾場時,戰機上最後一點燃料終於耗盡。
沒有燃料,價值高昂的微型戰機只是一堆廢鐵。
他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微型戰機,把在駕駛艙裡翻到的信用現金揣在懷裡,離開垃圾場的時候,考慮到自己在媒體上露面的次數太多,順手把垃圾場看管人掛在木欄上晾曬的衣服取了一件走,留下一張現金鈔票,權當購買費。
淩衛知道,艾爾•洛森不會善罷甘休。
不知道那氣急敗壞的男人會怎麼辦?也許現在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他會投鼠忌器,不敢毀滅自己的身體。
因為那等於毀滅了「衛霆」。
反正,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和正前往戰場的爸爸和淩謙聯繫上。
自己的軍官級通訊器在洛森莊園囚禁時早被艾爾•洛森沒收,微型戰機上的通訊器在燃料用完後也無法使用了,淩衛在路邊購買了一個普通聯邦百姓使用的通訊器。
這玩意兒缺乏軍部權限,根本不可能用它像從前一樣輕而易舉地聯繫到淩承雲或者淩謙這樣遠在N光年之外的高級軍官。
淩衛只能使用它做了媒體檢索,查到了最近一則關於淩涵少將在母親陪同下,正在常勝星醫院進行治療的報導。
看來艾爾•洛森對自己說的是真的。
「淩涵受到極限審問。」
「這次審問的人下手很毒,淩涵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淩衛的心狠狠抽痛,迅速決定了自己該做什麼。
近地衛星雖然不繁華,但幸好,它至少還有一個簡陋的星際飛船站點,因為設備落後,監測方面也做得併不嚴格,淩衛輕而易舉買了一張飛往常勝星的飛船船票。
悄然抵達常勝星。
下午五點左右的時間,常勝星B38站點的人流量達到最高峰。
淩衛隨著人群,不引起任何注意地緩緩朝車站的出口移動。
即將到達出口時,安裝在車站每個角落,原本播放著健康廣告的視訊屏幕,忽然跳出緊急新聞的畫面。
「現在為你插播的是本臺剛剛收到的消息,」主持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嚴謹的低沉,「淩衛指揮官在水楊星失踪。」
大部分的人被特別新聞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紛紛抬頭看向屏幕。
淩衛趕緊低頭,裝作整理衣領。
「據稱,淩衛指揮官是在洛森莊園附近,做復甦性散步時忽然失踪。洛森少將在對外聲明中指出,指揮官的頭部在中森基地事件中遭受過嚴重撞擊,會出現幻覺,或者短暫失憶……」
什麼鬼話!
胡扯!
卑鄙的傢伙。
淩衛怒火中燒,卻只能保持低頭的姿勢,假裝急著回家似的朝出口走。
「……艾爾•洛森少將擁有監護人的權力……懸賞……」
「為頭腦處於混亂狀態的指揮官及時得到有效治療,請可以提供指揮官下落的聯邦公民通過以下方式聯繫……」
淩衛奮力擠出車站,把主持人完全顛覆真相的報導拋在腦後。
和來時的那個近地衛星比起來,常勝星的監管要嚴格很多。
淩衛放棄了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打算,他不想接近有太多電子監視器的地方,看來,還是步行一個小時到淩涵住的那間醫院比較保險。
辛辛苦苦逃出來,他不希望還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就被洛森家抓回去。
艾爾•洛森那個對外聲明的居心太險惡了。
這會讓不明真相的聯邦人們以為淩衛是失去分辨能力的病人,更糟的是,從法律上來說,淩衛正處於艾爾•洛森的全權監護中。
這完全,是拜衛霆所賜。
誠然,衛霆在二十年前遭遇的不幸令人同情,可這並不意味著,別人就要心甘情願地被他當成禮物,大方地送給艾爾•洛森。
淩衛一路上小心地掩飾行踪。
傍晚時,大街上到處是行色匆匆的路人,這對他起到了隱匿行踪的幫助,到達醫院時,天色已經變暗,道路兩旁的霓虹燈熱鬧地燃亮起來。
淩衛又遇到了另一個難題。
要進入醫院,需要經過門衛,進行身份認證。
他手上的身份證件是從微型戰機上和現金一起翻出來的,可以買到一張普通的飛行船票,卻不知道是否可以騙過這種高級別的醫院的保安系統。
如果有什麼人可以幫忙聯繫上媽媽就好了。
正為這個苦苦思索的時候,淩衛忽然眼睛一亮。
一個熟人穿著白色長袍,正從醫院大門裡走出來,兩手插著袋子,大概是午飯後出來去附近的小廣場散步。
淩衛尾隨著他,悄悄靠近,低聲叫他的名字,「麥克。」
醫生的反應,出乎意料的鎮定,連頭也沒有轉回來,用壓低的聲音說:「別東張西望,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廣場錯落美麗的雕像群後,找到一個足夠隱蔽的角落。
「沒想到,真的撞上了,」麥克這才轉過身「在醫院裡一看見特別新聞,我就想到你可能會到這裡來。所以出來在大門逛逛,打算碰碰運氣。」
他打量了穿著半新不舊的直領大衣,盡量掩飾著英俊面容的淩衛一眼。
「是你在照顧淩涵?他的情況怎麼樣?」淩衛擔心地問。
「還在昏迷,不過你可以放心,他不會有事。我是被淩將軍調到這裡,專門照顧淩涵的。對了,你真厲害,竟然能從艾爾•洛森的手裡逃出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事情的經過以後再說。有辦法幫我聯繫上爸爸的艦隊嗎?還有,媽媽在哪裡?」
「淩夫人已經被將軍派人保護起來,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估計現在沒人可以找到她。這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
「淩涵……」
「我說了,淩涵很安全。」麥克還是像在淩衛號上一樣,散發著精英般的懶洋洋氣質,但眼底清透凜冽,「你打算追上淩將軍的艦隊?」
「必須追上。」淩衛低沉而堅定地說。
他就是為了這個,才拼了一死從洛森莊園逃出來。
在大戰爆發之前趕到戰場,發揮自己的特殊能力,保護爸爸和淩謙,讓他們平安回家。
這是媽媽親自對他發出的請求。
他必須做到。
「有你幫忙,淩將軍確實是如虎添翼。」麥克不知思索著什麼,片刻後,點了點頭,接著說:「但是我無法幫你聯繫到他的艦隊。艦隊出發後,通訊已經轉入戰備警戒狀態,沒有軍部大樓給予的權限,是無法直接通訊的。況且我現在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看守好醫院裡的淩涵。」
他朝著淩衛,揚唇笑了笑,低聲說:「你應該明白,就算是昏迷不醒的淩涵,也是很重要的。為了避免嫌疑,我作為醫生,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
淩衛微愕之後,很快明白過來。
爸爸現在統領著聯邦的艦隊踏上征途,掌握著這樣龐大的兵力,另外兩個家族是不會放心的。
被留下的淩涵,其實是被當成人質了。
「可以……讓我見他一面嗎?」淩衛問。
「除非你想見了他一面後,立即被洛森家像豬一樣抓回去。別看醫院外面瞧起來平靜,病床上的淩涵早被監視得死死的了。你以為自己能出現在他的病房裡,而不被軍部發現嗎?」
淩衛沒有再爭辯。
本來就沒有抱太大希望,他知道麥克說的是正確的。
別說昏迷的淩涵,就算見到清醒的淩涵,又能怎麼樣?淩衛已經被認定為沒有自主能力,一旦現身,艾爾•洛森光憑監護人身份就能光明正大地向淩家要人。
假如淩家拒絕,就會背負上違反聯邦法律的嫌疑。
淩衛絕不允許自己給這男人又一個傷害淩家的機會。
「看來,只能追上艦隊後,再想辦法和艦艇上的爸爸和淩謙聯繫了。」按捺著無法立即去看淩涵的難受,淩衛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目前最迫切的問題上,「穿過多級星域,需要身份憑證,你可以幫忙嗎?」
「你是怎麼從水楊星過來這裡的?」麥克不答反問。
「我偷了洛森地下庫的戰機,在裡面找了一些信用現金和這個。」淩衛從口袋裡把身份證件掏出來,「估計是偽造的,未必能瞞過星際關卡。」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不久前,他還以指揮官的身份,乘坐軍部最高級的艦艇,自由地在星域中穿梭,根本不用考慮任何關卡的問題。
現在,卻成了不得不躲躲藏藏的「通緝犯」。
麥克把身份證件拿在手上,在他手腕的通訊器上靠近,「滴」地讀取了資料。
「原來每個軍部的大家族,都會幫自己準備這麼一些逃亡時需要的小東西啊。真是未雨綢繆的好習慣。嗯,類似的東西,我恰好也有一個,級別挺高,至少可以坐星際飛船。」
麥克從醫生袍的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塞給淩衛。
「我必須待在醫院,反正用不著,給你拿去用好了。」他把淩衛的那個身份證件,反手放到自己的袍子裡,解釋說:「你這一份交給我。這東西是從洛森家的戰機裡拿的,艾爾•洛森說不定現在已經翻出登記資料,他會用這個來追踪你。」
淩衛感激地看了麥克一眼。
默默把證件放進大衣口袋。
要及時追上爸爸的艦隊,時間不容浪費。
分別前,兩人匆匆地再說了幾句。
「身上有錢嗎?」
「還剩一點信用現金。也是戰機上找到的。」
「做大事有時候要不拘小節,如果缺錢了就去偷點吧,免得連路費都沒有。」麥克說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個性。
「麥克,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如果是拜託我向淩涵說什麼肉麻的情話,那就不要了。你們三位在淩衛號的治療床上幹的事,我現在都記得。」
淩衛臉頰脹紅。
他確實是想說,假如淩涵甦醒了,要麥克代他說一句什麼。
不過,現在什麼都不用說了。
那些牽掛和擔心的話,等和爸爸淩謙一起從戰場上回來後,再親自對淩涵說吧。
◇ ◆ ◇
憑藉麥克提供的新身份證明,淩衛在夜色蒼茫中再度登上星際飛船。
這一次航程的目的地,是伯沙中轉星。
廉價艙一排十二個座位,每個座位異常狹小,淩衛找到自己的位置,向隔壁的中年人說了一聲抱歉,把高大的身軀擠進單人座位裡。
隔著過道的位置上,一個女孩盯著他看,眼裡充滿好奇。
淩衛隨手拿起一本大概是上一班乘客遺留下的雜誌,身子縮在座位裡,打開的雜誌往臉上大剌剌一蓋,裝作入睡。
把在飛船上來回奔波謀生的普通上班族,模仿得惟妙惟肖。
受到好朋友葉子豪的影響,淩衛在學生時代就喜歡像普通的鎮帝學生一樣,選擇最經濟划算的交通工具往返。
當然,假如讓媽媽知道他放假回家的確定時間的話,一定會指派豪華專用艇去校門接人。
可對於淩衛來說,在同學們艷羨的目光中鑽進將軍家的豪華專用艇,反而不如在廉價艙裡和一道歸家的同學說說笑笑來得輕鬆舒服。
在軍校的後面幾年,淩衛都堅持乘坐普通交通工具回家,對於廉價艙,他可以說是相當熟悉。
沒想到這一點,現在也發揮了作用。
誰也想不到,從小受到將軍世家的特殊教養,貴為聯邦指揮官的淩衛,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和廉價艙融為一體。
聽見對面那個和自己的偶像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扯出兩聲難聽的鼾聲,女孩皺了皺眉頭。
失望地把目光移開,繼續無聊地玩她的遊戲。
舊雜誌的覆蓋下,淩衛警惕地睜著眼睛。
座椅底下傳來引擎的微微震動,飛船正在脫離船塢,即將飛往外太空。
航行給了淩衛少許時間,他必須利用它來整理自己凌亂的思緒。
他命令自己冷靜,但在強行封鎖的湖面下,依然雜草叢生,波濤暗湧。
對誰都放心不下。
正去往戰場的爸爸、淩謙,昏迷中的淩涵。
還有,被藏在祕密的地方、此刻一定滿腹憂愁,身體虛弱的媽媽。
腦海中親人們微笑的臉龐一一浮現,可是,緊跟著他們之後,緩緩冒出來的,居然是淩衛最不希望想起的那個男人。
艾爾•洛森!
淩衛立即把這個鏡頭在腦子裡狠狠剔除。
經過逃走前的一番交鋒,他已經知道體內的另一個靈魂,衛霆,其實非常虛弱。
只是這倔強的傢伙,不管怎麼弱小,總是鍥而不捨地想對淩衛進行「腦袋裡的偷襲」。
從前見到艾爾•洛森就心跳、迷惘、頭疼,對他生出莫名其妙的親切感,甚至,情不自禁地想和他接吻……
原來,這些讓淩衛手足無措,同時也無法解釋的事,都是他在操縱。
明明虛弱到不行,卻強行地堅持著,企圖操縱淩衛強大的個人意識。
真是。
不知道該同情你,還是痛罵你。
也許二者有之。
除此之外,假如夠誠實的話,還是必須承認有一絲敬佩。
居然到了這種程度也不肯放棄。
淩衛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落到衛霆的處境,為了和弟弟們重逢,會怎麼選擇呢?
一定也是毫不猶豫地頑抗到底。
淩衛在豎衣領和雜誌掩蓋下的俊臉,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星際飛船到達伯沙中轉星時,夜已經非常深了,上下飛船的乘客大多數無精打采,不少人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掩著嘴打哈欠,夢遊似的在車站通道裡走。
雖然從來沒有來過伯沙,但淩衛對這顆中轉星有頗深的了解,其實,他最了解的是這裡的航空基地。
當年鎮帝特殊考試的備考訓練中,作為教官的淩涵,給考生淩衛準備了大量深度複習題。
甚至,許多需要軍部特權才能弄到的基地內部資料,也令淩衛瞠目結舌地搞了來,作為參考資料。
「乍看起來複雜得可怕,但只要總結一下,可以發現,軍事基地的基礎結構大部分都是類似的。先弄清楚基本結構,再在這個基礎上研究個別的細緻部分,就沒那麼難了。」
「這幾個基地,作為實際應用範例,必須全部給我認真學好。」
「我會對哥哥進行學習效果考核。分數不過關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你心裡有數。」
「也不只是為了應付考試。將來哥哥是很有可能被調派到不同的基地執行任務的,肚子裡多裝一點東西,絕對不會吃虧。」
那幾個必須認真學好的實際應用範例,其中就有伯沙中轉星。
正因為如此,淩衛在選擇星際航班時,才挑選了這裡作為目的地。
從這裡開始,偽裝普通人的星際航行告一段落。
爸爸的艦隊已經出發超過半個月,如果乘坐普通航行飛船,根本不可能追上走得遠遠的軍用級艦艇。
必須做多空間跳躍,急速航行。
是的。
他必須偷一架微型戰機。
滿載能量、而且有能力在狂暴可怕的第五空間裡做多空間跳躍的,操縱性極強,裝備極先進的軍用微型戰機。
此刻,淩衛深深想念那一臺有著最美麗曲線,曾經和自己在戰場上生死與共的銀色戰機。
可惜銀華號被扣留在中森基地。
嗯,現在沒條件去中森基地打銀華號的主意。
還是想想怎麼從伯沙基地戰機庫裡,偷一架黑鷹型戰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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